“谁说不是呢?我看他就是不安好心,孟家到底不是他的心血,他怎么会在意?要我说,爸你还是把他赶出去吧,你对他妈已经仁至义尽了,他自己没出息,谁也救不了啊!”
“……”
孟时书就看着他们这么一唱一和。
按理说即使素昧平生,面对别人一再的诋毁否定,他也应该会有些难过的。
但他心里就是起不了丝毫波澜。
好像这种事已经上演过无数遍。
孟时书感受着心脏麻木的钝痛,知道这是原主的情绪。
许久,两人对他的指责终于轻了声音,孟父板着脸问:“说吧,你要怎么补救?”
孟时书心里顿时有种即便解释了也没用的乏力感。
他努力抑制原主的情绪:“已经解决了,傅总说不会追究这件事。”
孟时叙仍然幸灾乐祸:“爸你看他,都学会骗人了。”
整个江城谁不知道傅惊别睚眦必报,更别说他跟赵薇澜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感情甚笃,傅惊别怎么会放过欺负她的人?
孟父也满脸失望:“我本来以为你只是贪玩了点,没想到连这点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为了逃避责任,还学会撒谎了?”
这是完全没信他的话。
孟时书低下头,原着里没交代原主的家庭情况,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是孤儿,没有过父亲,还以为父亲都是疼爱孩子的。
不过也没什么,伤心是原主的事,他不是原主,这些人对他什么态度都无所谓。
孟时书用一种轻松的语调说:“今天是傅惊别送我回来的。”
要是傅惊别真的记恨他叫人打了赵薇澜的事,会送他回来吗?
孟时叙跟孟父都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两人对视一眼,孟父叫人去问门口的保卫,孟时叙则继续放狠话:
“别以为你随便编几句就能蒙混过去,还傅总送你回来的,说谎也要有个底线吧?”
“孟先生。”刚好去问保安的佣人回来了,“问过了,确实是傅家的车送大少爷回来的。”
“……”
“不可能!”孟时叙几乎是下意识反驳,“我打听过了,明明……”
孟时书偏头:“明明?”
孟时叙脸色煞白,又瞪了他一眼。
孟时书趁热打铁,故作疑惑:“爸,傅惊别都肯放过孟家了,为什么弟弟看上去不太高兴啊?”
不就是拱火吗,谁不会啊?
“……”
孟时叙瞪着他,大声反驳,“谁是你弟弟?”
“孟时叙!”
孟父一个眼神呵止了孟时叙的胡闹,“还嫌不够难看吗,我平常怎么教你的?”
孟时叙顿时偃旗息鼓,但还是瞪着孟时书。
孟时书只当没看到。
就当他以为没自己事了的时候,孟父又转了过来:“还有你,一天天的净给我惹事!”
这事毕竟是原主惹出来的,孟时书没办法完全置身事外,只好也闭嘴当鹌鹑。
孟父又训了两人几句,不过大概都是同一个意思:不是让孟时书低调、就是劝兄弟两人和平相处。
孟时书敷衍着应,看孟时叙那样子,估计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等孟父终于走了,孟时书如释重负地上了楼,他凭着原主的记忆找到了自己的房间,还没进门,就被一道力量推开。
孟时书看着莫名其妙靠在自己房间门框上耍帅的孟时叙:?
难道他走错房间了?
毕竟这地是第一次来,孟时书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能暴露自己连哪个房间属于他都不知道的事实。
于是只问:“有事?”
“这次算你好运!”
孟时叙恶狠狠地看着他,“不过你别得意,下次肯定不会让你蒙混过关!”
原来不是走错房间。
孟时书松了口气,同时从他这句话里琢磨出了不对劲。
这说法……怎么好像他找人打赵薇澜这件事跟孟时叙有关啊?
他问:“打赵薇澜的人里不会也有你的人吧?”
孟时叙激烈地反驳:“怎么可能!”
他脸上涨红,虽然否认了孟时书的猜测,却怎么看怎么可疑。
孟时书盯着孟时叙看了很久,突然想到他的身世。
孟时叙的母亲生下他没多久就过世了,孟父忙于生意对他不闻不问,因此孟时叙从小就很缺爱。
后来孟父的生意做起来了,跟找上来的初恋——也就是孟时书他妈——旧情复燃。
从前不茍言笑的父亲终于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爱意,却不是对孟时叙,而是对两个霸占了自己家的外人。
也因此,孟时叙一开始就不欢迎孟时书母子二人。
这种厌恶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膨胀,只要孟时书稍微做错什么事,他一定会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