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里一笔带过的残暴场景就这么直喇喇地呈现在眼前,孟时书从一开始的不适,到后面鼻尖也缠绕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差点直接吐了出来。
“别低头,看。”
前方傅惊别没回头,却好像能精确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我说了,你敢少看一眼,这些棍子都要在你身上找回来。”
孟时书咽下喉间的异常感觉,强逼着自己看这场血腥的表演。
傅惊别说要放一条生路,到最后五个混混都倒了下去,没有一个人站得起来。
从废弃工厂里出来的时候,孟时书终于受不了了,扒着一根贴满小gg的电线杆子就吐了起来。
好不容易好受了点,旁边递来一张干净的纸,孟时书连忙接过来擦了擦嘴:“多谢。”
“谢”字还没收完尾音,看清给自己递纸的人是谁,孟时书差点又要吐出来。
傅惊别“啧”了一声:“有这么可怕吗,反应这么大?”
废话!
熟背二十四字真经的好公民孟时书差点跟他吵起来,但一想到工厂里那几个混混的下场,又及时管住了自己的嘴。
他没力气也没心情回答傅惊别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一震熟悉的铃音。
“这个声音……”
他突然着急起来,“不好,警察来了,我们快……”
孟时书四处找着傅惊别的车,抬眼却撞进那人戏谑的笑中,突然反应过来:是啊,这可是原着里最大的恶势力,区区警察,他怎么会放在眼里?
孟时书心里感叹世风日下,脸上却堆出讨好的笑:“大……傅总,您在警察局有人?”
?
傅惊别不知道他这思维怎么跳脱的,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没有。”
那还能这么云淡风轻?
孟时书立即了然:以大反派的身家,普通警察肯定动不了他,于是改问:“那您去警察局,警察是不是得跟你客客气气的?”
傅惊别说:“不会。”
“那你还不跑?”孟时书急得差点跳了起来,“你等着警察抓你?”
抓傅惊别也就算了,他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可千万别连累了他!
“跑什么?”傅惊别奇怪地看了眼他,“我报的警。”
回家了!
直到录完口供从派出所回来,孟时书都还处于一个懵逼的状态里。
不是,反派报警……那个原着里跟司法机关斗得你死我活、蔑视法律权威的反派?
他,报警?
他不袭警都算不错了!
尤其想到自己问傅惊别报警理由的时候,对方那句“有人打架斗殴,不该报警吗”,孟时书甚至产生了一种“这个世界果然疯了”的奇妙感受。
虽然说这话确实有道理,但是……但是个屁啊,这可是反派,用得着这么遵纪守法吗?!
难道他穿错书了?他穿的不是原着,而是同人?
孟时书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也就没注意到后出来的傅惊别跟了上来。
“你直接回孟家?”
没什么起伏的声音贴着后背传出,孟时书一个激灵,差点跳了起来。
他连往前跳了好几步,一边抚着胸口顺气,一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反派这是要履行他送自己回去的承诺。
不是,这人走路没声吗?
孟时书情真意切:“对,直接回去。”
他可不敢再跟大反派再这么待在一起了,最好今天一别他们再也不见,永远也不要见!
傅惊别点头,驱车送他回了孟家。
还好,这一路如孟时书所愿,两个人沉默到尾,一点交流也没有。
傅惊别把他送回孟家就离开了。
孟时书站在别墅大门,眼前的陌生跟记忆里的熟悉感相互纠缠。
他缓慢地走进别墅,刚到大厅,一顿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哟,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在风月里住,忘了自己家在哪儿了呢。”
“风月”就是孟时书刚穿过来时的那家会所。
孟时书嘴角一抽,抬眼锁定了沙发上说话的人。
一个一头银灰色头发的年轻男人。
同时一段记忆从大脑深处涌出:孟时叙,原主他同父异母的亲弟,书里的另一个炮灰。
旁边沉声不语的则是原主他爹,孟家的炮灰头子,最后一个炮灰的炮灰。
孟时书:……
炮灰之家?
孟时书没有理会孟时叙的挑衅,他就站在原地,看向孟父:“爸?”
他在原来的世界就是孤儿,对父母也没什么美好的幻想,因此这声“爸”叫得并不别扭,只是有点生疏。
“你还知道回来!”孟父手里的拐杖重重敲地,他语气严厉,“就两天没管你,看你给我惹的好事!”
孟时叙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连傅家都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