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转身走向售卖区,闻妄雪目送着她离开,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展览馆更深处。
——
展区深处,一块古旧的展览牌立在入口前,黑色的字体微微褪色,上面印着几个字:“血夜秘闻:夜族的真实与传说”。
闻妄雪脚下一顿,视线在那几个字上停留片刻,随后便迈步走了进去。
展厅里很安静,几乎没有人,光线昏暗得让人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各种展品被摆放在玻璃柜中,投影仪时不时投射出些破碎的影像,介绍着关于“夜族”这种古老幻想生物的传说。
“夜族,某种游离于人类世界之外的存在。”
“他们不老不死,天性孤寂,习惯独行,以血为食。”
“他们天生没有情感,模拟温情,只为欺骗猎物。”
“传说中,数千年前,一场浩劫曾席卷大地。据多个古文明的故事记载,曾有某个疑似夜族的怪物陷入癫狂,对大地展开杀戒。”
“虽然不同古文明的记载细节各异,但所有传说都指向同一个核心故事——那名夜族不再满足于吸食血液,而是开始彻底吞噬一切能触及的生物,像是黑暗中永不餍足的深渊,直至数百万生灵死亡。”
“关于那名夜族的外表,古籍中并未留下任何记载——据说任何目睹过其存在的人都会陷入无法言喻的恐惧中,意识崩溃,最后彻底迷失自我,成为无意识的行尸走肉。”
“没有任何记载表明这场灾难是如何结束的。”
“历史在某个时间点似乎出现了断层,大量文献缺失,上百年的时间仿佛被刻意抹除。”
“有学者推测,所谓‘吞噬者’可能并非真正的生物,而是一种象征,代表着某种古人难以理解的自然灾难。例如,大型瘟疫,或环境崩溃。”
展览馆的灯光微弱,制造出戏剧性的阴影,让这些描述看上去更具感染力。
闻妄雪静静地站在展板前,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如果她不知道母亲就是传说中的夜族的话,或许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把这些当作虚构的故事来看。
但现在…
她皱紧眉头。
——“天生没有情感”
似乎从她记事起,母亲就总是独自一个人,从不与外人过多接触,也从未表现出任何强烈的情绪。不会发怒,不会悲伤,也不会喜悦。甚至…连看向她的时候,眼神里都未曾有过一丝温度。
如果这些关于夜族的故事里有些许真实的成分在……
——“模拟温情”
那么吸血鬼真的无法感受到情感吗?
——“只为欺骗猎物”
母亲……对自己,有感情吗?
这个念头一浮现,心脏仿佛猛地被扯了一下,一股强烈的失落感从心底涌上来,仿佛坠入了深海。她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指尖深陷掌心,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可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
“闻同学?真巧啊,你也对这些感兴趣?”
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
闻妄雪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回头,就看见江源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一杯咖啡,神态随意,仿佛真的只是碰巧经过。
她微微颔首,没有多说话。
江源也不介意,目光随意地在展厅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玻璃柜里的展品上,语气轻松道:“这些故事还挺有意思的,各个古文明里,居然都有着类似的传说。”
他抬手指向其中一副残破的壁画。画面上,模糊的黑影吞噬着倒下的人群,画面扭曲怪异,透着说不出的压抑。
“比如这个,传说中的‘吞噬者’。”江源啧了一声,似笑非笑,“不知道古人是真的目睹了什么,还是说…只是把某种灾难神话化了?黑死病?瘟疫?还是其他的什么?”
闻妄雪沉默。
江源随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语气漫不经心道:“说真的,比起这些灾难传说,我更好奇夜族本身,”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如果真的能永生,那到底算是幸运,还是诅咒?”
“如果一个生物可以活上千,万,甚至亿年,却无法感受到任何情感……”他拖长了语调,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得多无聊啊?”
他抬眼望向她,眉眼微微弯起:“你觉得呢?”
闻妄雪没有回答。
她盯着玻璃柜里的壁画,心底却莫名泛起一股不安。这番话听上去像是随意的闲聊,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刻意的试探,又像是在影射什么。”
空气沉了片刻,她才低声开口:“……无聊。”
江源没拦她,仍旧笑着:“随便聊聊而已,别这么冷淡嘛。”
闻妄雪没有回应,快步朝着出口走去。
可就在她快要踏出门口时——
身后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
来不及反应,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