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式,”帕格说“有一百多架。”
“没有斯杜加式轰炸机吗?它们只是些孵蛋的小鸟。我们的飞行员说追击它们简直没有什么趣味。”
“我没有看见有曲翼形的。不过他们飞得很远。”
“您愿意参加我们的观察队吗?亨利上校?”梯莱特对他说,语气比先前稍微亲切一点。
朴茨茅斯上空更多的阻塞气球燃烧起来,在乌黑的浓烟中缓缓朝下翻滚。码头起火了,滚滚白烟拖着尾巴在蓝空中交叉缭绕。他们的车经过一架乌黑的飞机,机头朝下,在草地上燃烧,飞机的标志被熊熊烈火遮掩住了。他们到达朴茨茅斯时,消防队员们正用水龙喷水,很多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马路上。许多房屋倒塌,正在燃烧,瓦砾堆封锁了许多街道,但这个城市一点不象鹿特丹,甚至也不象法国一些被炸毁的城镇。
“您想去视察视察被炸的情况吗?欢迎您去,可是景象很惨。我想,我们倒不如一直开到雷达站。德国佬今天可能去那里,您也许会觉得有意思。”
“好的。”
渡船上只有他们两人。破木船一口气摆渡到怀特岛,颠簸得他们头晕目眩。
“人们忘掉这条英吉利海峡波涛多么险恶了。”梯莱特抱着一根木柱说。他提高嗓门,声音盖过海风的呼啸和机器的轰鸣。“假如德国佬当真过海,他们会晕得不能打仗。这可是个因素。”
一辆橄榄色军车在岸上等着他们。他们的车在富有田园风味的海岛上奔驰,经过一幢幢阒无一人的高楼大厦,周围野草丛生,杂花盛开。他们的汽车一直驶到聚在铁塔周围的许多小铁屋和小木屋那里,一路上竟没有看到其他车辆。这里几座铁塔倚天矗立,成为节日绿岛上难看的污点。负责雷达站的空军上校是个身材矮胖、面孔红彤彤的人。他请他们到他的小办公室喝茶,一面谈到朴茨茅斯的这次空袭。他还得意洋洋地提到天亮时他从海里拖上来的一尾大鲈鱼。“呃,我们去看看情况怎样,好不好?我知道今天的空袭相当厉害。”
维克多-亨利在凡特诺一间只有一盏红灯照明、烟雾腾腾、拥挤不堪的小屋里,第一次见到英国的雷达显示器。这使他惊奇不已。他全神贯注地倾听那位面孔苍白、身材瘦小、身穿灰色花呢衣服、名叫肯特威尔博士的科学家谈话,一面跟他一起观察这些雷达显示器。单单这些强烈的绿点就够新奇的了。英国远远超过美国。据美国专家对他说,英国掌握的技术,美国要二十年以后才能掌握。
英国皇家空军测量船只的距离和方位的误差不超出一百码,而且能用肉眼从显示器上看到测量结果。他们也能同样测出单独来犯的飞机,数出一群飞机的数目,并测出其高度。比起去年他在“纽约号”上看到进行过实验、并为海军大量定制的那些东西,这些器械实在是奇迹。帕格-亨利脑子里即刻闪过两个念头:美国海军务必要有这种装备;英国为战争所作的准备远比世人知道的好得多。梯莱特少将戏剧性的沉默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使他佩服不已。他的表演非常成功。但这全仗他们拥有这种珍贵的雷达这个事实。在这个被阔佬弃置的作为运动场的小岛上,面对着转过来的马奇诺防线上的炮口,英美两国在偶然访问的借口下,在毫无拘束的气氛中,在这间烟雾弥漫,散发着电器机械气味的黑暗的小屋里,进行了一刹那的较量。
“我们还没有这种东西呢,”他说。
“是吗?”肯特威尔博士说,点燃一根香烟。“是这样吗?据我们了解,马萨诸塞理工学院在这方面早已很有研究了。”
“我知道我们有些什么,”在红灯下,帕格看见梯莱特将军脸上流露出一种拿到一副好牌而暗自得意的神情,脸上的皱纹加深了,两眼闪闪放光。“你们怎么能得到这样集中的波束?我让我们的年轻人想办法。他们回答说,关键在于尽量缩短波长。可是,他们说,超过一定限度,就不行了,就无法把脉冲发射到所需要的距离。”
科学家点点头,两眼几乎紧闭着,脸上尽量不露任何表情。帕格想,他也是个愉快的人。
“呃,那可是个问题,是吧?”他嘟哝着。“不过他们一定会找到答案的。这跟真空管设计、整机电路等等都有关系。我们的腔体磁控管在这方面起了非常良好的作用,我们对它相当满意。”
“腔体磁控管?”
“对啦。腔体磁控管。您知道,我们在真空管里不需要栅极。我们用外磁场来控制电流。这样就能使更大的脉冲波通过。这需要动点儿脑筋设计,你们那里的人在适当的阶段会解决得很好的。”
“当然。你们有腔体磁控管出售吗?”
梯莱特和肯特威尔博士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连显示器旁的士兵们也回过头来笑了。
面孔通红的空军上校注视着显示器,旁边有个孩子气的话务员正冲着送话机说法:“喂,好象又有一队飞机朝我们这个方向飞过来啦。又在哈佛尔上空列队了。你是说有二十几架,司丹宾斯?”
“三十七架,先生。”
几台显示器传出来的报告使这间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