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淇握着酒杯,唇边总是噙着一抹笑意。眼神也是懒懒散散。李澶和姜恒则是板着脸,好像来赴的是丧宴。
虽然眼下朝廷中已经分了阵营,明里暗里都在较劲。但李湛是皇长子,既上门递上了请柬,他们也不得不来。尤其是李澶和李淇,毕竟是手足,总要做做样子。
李湛倒也不在意他们是否真心,抬手叫退歌舞。举杯起身道:“今日本王生辰,诸位肯赏光,本王感激不尽。在坐的都是贵客,自然要盛情款待。本王新娶的王妃多才多艺,今日也舞一曲以娱宾客。”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连那两个陪衬脸上的笑都僵住了。
谁会让自己新娶之妻像舞姬一样在外人面前跳舞?
姜恒脸色很难看,放在桌下的手攥成拳。
李淇看了他一眼,起身道:“王兄怕是开玩笑吧!”
“玩笑?”李湛笑笑:“本王从不开玩笑!”
他拍了两下手,不多时,胡萱儿身着一身红衣从屏风后走出来。
抬头看到姜恒在场时,惊愕之下,脸色苍白。正转身想离开,李湛拉住了她。
“怎么?安王妃不想为贵客舞一曲?”
姜恒双眸似要喷出火来,攥着拳头起身时被一旁的李淇拉住。
他将满腔怒火压下,缓缓坐了下来。
李湛看着他笑道:“你瞧,姜元帅都等不及要看你跳舞了,你可别扫了大家的兴。”
胡萱儿抬头看着他那张恶心的脸,真想撕成碎片。
姜恒咬牙忍着满腔怒火。李淇这时说道:“王兄误会。姜元帅一介武夫,从来不喜歌舞。既然王嫂不愿,王兄何必强人所难。方才的歌舞就很精彩,诸位看的应该也尽兴了。”
那两陪衬一听这话,也附和道:“宁王殿下说的极是,我们也觉得方才的歌舞不错。安王妃身份尊贵,不敢劳驾。”
李湛冷笑一声,“怎么?你们都觉得是本王逼迫于她?”
他将胡萱儿拉过来,坐在他腿上,盯着她:“你说,可是本王逼你的?”
胡萱儿低着头,眼泪藏在眼眶中硬是没有掉下来。
李湛怎么羞辱她都不要紧,可为何要当着姜恒的面?
她想过死,但是她死了又有何用?她要和李湛同归无尽。
长袖中藏着发簪,距离如此近,足已刺穿他的头颅。可她全身无力,功夫施展不出,恐怕不能将李湛杀死,所以一直犹豫不决。
但此刻她豁出去了,就算不能让他毙命,也要让他受到惩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澶开了口:“今日是王兄的好日子,若诸位不嫌,本王愿舞剑助兴!”
两个陪衬自然拍手叫好。冯朝没说话,只和李湛交换了下眼色。
李淇笑道:“早就听闻王兄剑法精湛,今日有眼福了。”
李湛沉吟片刻,皮笑肉不笑。
“好啊!本王也想看看景王的本事。”
他放开胡萱儿,厉声道:“滚!”
胡萱儿将发钗藏好,暗暗看了一眼姜恒,匆匆离开。
李湛:“来人,给景王取剑来!”
“不必!”李澶说着,转身拔开身后守卫的佩剑一跃到舞池中央。
“献丑!”
随着有节奏的鼓点响起,众人皆屏住了呼吸,只盯着那舞池中央的一抹上下翻飞的黑影。
长剑如芒,气顶长虹,周遭剑气掀起衣袂翩跹。时而缓如春风细雨,时而迅如电闪雷鸣,时而轻若游云,时而厉如雷霆。
李澶的这套剑法,既赏心悦目,又精妙实用。
姜恒也在观察李澶。他此前便知李澶是文武全才。却没想到他的剑术造诣这样高。这是一套克敌制胜的剑法,本是招招凌厉,不留余地,但他稍加改进,刚柔并济。在今日这种场合下,显然更适合。
他知道,李澶为胡萱儿解围无非是给他面子。否则,谁能让这位心高气傲的景王殿下舞剑娱人。
李澶收起剑,衣袍堪堪垂下,众人仍觉周遭还有剑气游走。
“精彩,太精彩了!”李淇拍着手。
李湛见此,阴阳怪气道:“景王的本事,本王今日算是见识了。他日有机会,王兄也想与你切磋一二。”
李澶将剑扔回给侍卫,不卑不亢:“王兄之邀,定当奉陪!”说罢回了坐。
李湛冷冷瞥他一眼,笑道:“好了,接下来继续看歌舞!这可是本王府中从西域带回来的舞姬。”
随着欢快的丝竹声起,一众西域舞姬扭着腰肢入场。个个蒙着轻纱,露着胳膊大腿,脚上的铃铛随着舞步清脆悦耳。
那俩陪衬直勾勾盯着那大长腿,差点流口水。
这时,几个赤膊的壮汉抬着铺满花瓣的步撵入场,上面站着个披着红纱的舞姬。细腰长腿,虽蒙着面,但那双眼睛盯着人看时勾魂摄魄。
那俩陪衬已是三魂不见了七魄,连家中已有十多房小妾的冯朝都忍不住多瞄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