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是谁?
他是谁,你问自己,但没有答案,你不认识他,你没见过他,你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隔壁小镇,你绝对没可能遇见他。
画面很快的转到了另一个场景,这一回是在某个街道边,似乎是黄昏,只有你和白头发的少年,他跟在你旁边,嘴里叼着棒棒糖,黑色的墨镜挂在鼻梁上,你听见自己说:
没完没了了吗?
你还在生气啊?
我不该生气咯?
我道歉了啊?
道歉是你的事情,原不原谅是我的事情,你道歉我就非要原谅你吗?
哇少年啧了一声:那要怎么办?求求你原谅我啦。
根本不可
下次你的报告我写了。
我才不会屈
下下次也写了。
勉强原谅你了。
少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侧过头,看到白发被黄昏覆上暖色,他未被墨镜遮住的蓝眼睛在天空下闪闪发光,他笑的那么开心,朝气蓬勃,像每一个无忧无虑的普通少年。
与高楼接边的玫瑰色云朵翻滚着喷涌出落日,昏黄的光洒在地面,映照出一只悄悄勾上另一只手的影子,马路上汽车的轰鸣声在这一瞬间震耳欲聋,但他的声音却近在耳边那么清楚,像是落在你的心头。
你听见他说:那就开心点吧,别生气啦。
if线拯救(5)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你们再次相见时,你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受伤了?
这是第二句。
在充满深色雾气的陌生地域中,你和他在两边空房子隔出的一条空道中面面相觑。
他显然对猝不及防的相遇有些错愕,蓝色瞳仁中的微凉和锐利尚未褪去,在昏暗的天色中凝成冰霜,你的目光下移,看见他的脖颈处和腰间尽是鲜血,嘀嗒嘀嗒的摔在地上,汇聚成小一摊红色。
啊
你情不自禁的,小声而短促的尖叫了一声,然后往后退了两步,寒意从脊梁处往上窜,在惊愕的驱使下,你又往后退了一点:什么你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是想去临近的城镇虽然你没去过那里,但怎么想也不该是这种样子吧?
你怎么在这?他却皱起眉,问道:你不应该在上学吗?
你的问题对方一个都没回答,反倒咄咄逼人的问起你来了。
但此刻你却生不出什么恼怒的心情。
他的肩膀和胳膊上都有伤口,腰间和脖颈处最重,但是当事人似乎完全不在意自身堪称糟糕的状况,鲜血黏湿了的白色头发被粗暴的捋上去,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他倦怠的扫了一眼,白色睫毛半阖上,很快又睁开,确认所见不是幻觉一样盯着你。
说话。
声音是沙哑的,发生似乎有些艰难,是因为脖颈处的伤口吗?他用上了和第一次相见时截然不同的强硬语气,连目光也尖锐而含着薄冰,瞳仁像无机质的蓝色玻璃球一样,不带一点情感。
他似乎认为你是幻觉。
我你说话了,怯怯的:我逃课了。
对面人眯了一下眼睛。
逃课?
鹿岛凛从不逃课。
但面前人是如此真实,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感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幻境,扶在墙壁上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他剧烈的喘了口气,想要唤回自己的理智,脖颈处伤口被撕扯的痛楚带动着流出的鲜血更尖锐的刺激着大脑,五条悟冲你招了招手。
你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了。
覆着薄茧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你的下巴,在唇角处碾磨了一会,又缓慢的顺着弧线往上移,最终落在眼角中,指腹摁压的力道并不重,但眼睛是敏感处,被触碰到时本能的就会闭上,连睫毛也跟着颤抖起来,他的手指往上碰了碰,然后闷闷的笑出声。
是幻觉吧,你听见他说:也太乖了。
随后是热气的靠近,碎发落在你的脖颈处和肩头,撩起轻微的痒意,缠绕在鼻尖的血腥气和滴落地面的血声无一不彰显着此刻的荒唐,一枚沾着血气的吻极其克制的落在唇角上,你睁大了眼,他却若无其事的远离了。
先回去回你家在的那个小镇。他倦怠的说:离开这个地方。
抱歉,好像吓到你了。
你没说话。
他身上的伤已经全部愈合了,只有黏在衣物上的褐红色液体显示刚刚所见不是你的幻觉,半搭着的白色睫毛和还有些迷离的蓝色瞳仁在缓了数十秒后逐渐清醒过来,但看起来这种清醒只是强行压抑的结果,五条悟摁了摁眉心,试图维持大脑的运转:你怎么在那?
我想出看看来着。你说:我从来没去过其他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