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琮从下人眼前,缓缓走过。
而凉亭内,田非烟与田父,正在里面乘凉。
“父亲!”
田琮看了一眼烟儿,那阴沉的目光中,浮现一抹笑意,随后对着父亲拱手打礼。
“何事?”
田父拿着一卷朝中的竹简,望着长子,显然感觉到长子是有事找他。
田琮没有着急回答,看了一眼烟儿,犹豫片刻。
“父亲,邹兴在半路被人杀了!”
田琮开口说道,随后将手中的竹简,交给父亲。
身为兄长的他本不想让小妹听到这些,毕竟小妹年纪尚小。但想到小妹前两日还说的那一番话,最终他还是决定让小妹也尝试知道一些事情。
所以眼下,他没有隐瞒,直接将邹兴被杀的事情,说了出来。
田父听到田琮的话,也忍不住微微皱眉,接过竹简后,缓缓打开。
“父亲,要不要去孩儿命人去调查一番。”
田琮说道,他深知如今邹兴一死,昔日父亲的种种谋划,尽数作废。
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会在这时候动手杀邹兴。
“不必了。”
田父看着竹简,没有抬头,语气淡淡的说道。
此刻田父心中,已经大概猜到是何人动的手。若是让长子追查下去,狗急了还有可能会跳墙。
虽是可惜,但邹兴已死。没必要为一个死人大动干戈,弄得齐国朝堂人心惶惶。
更重要的是齐王一直都不是很赞同他此前的谋划,担心得罪秦国。
“将竹简送至田献府邸。”
田父将竹简交给身旁的下人,开口吩咐道。
“是!”
下人闻言,拿着竹简,转身离开凉亭。
“田献?”
田琮呢喃一句,看着父亲。
他知道,父亲这句话必定有深意,很可能父亲已经知道动手之人,便是田献。
想到这里,田琮也终于明白,为何父亲让他不再追查下去。
这件事情本就见不得光,若是真是田献,那父亲还真不能因为邹兴之死,而对田献动手。
毕竟田献身后,还有丞相后胜。
“小主!”
这时候,一名下人来到小萝莉身边。
见状,小萝莉点点头,随后起身。
“父亲,长兄,烟儿先走了!”
小萝莉对着田父和田琮说道,随后一溜烟的朝着凉亭外跑去。
望着田非烟的背影,看着这一幕,田父与田琮都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父亲,怎么烟儿这段时日突然想学医书,前段时间还请许多名医来到府内,要不要询问烟儿身边的下人?”
田琮笑着对田父说道。
这段时间小妹烟儿就如同着了魔一般,别说府内原有的医术,就是学宫那边藏有的医术,全被烟儿带回府中。
这着实有些古怪。
“不必了,为父可不想再让烟儿记恨!况且学医不是什么坏事,烟儿喜欢就好。”
田父没好气的看了田琮一眼。虽很好奇,但想到此前烟儿带着一名下人,到他面前质问他,为何水衍会突然离开,去投奔远亲,是不是与他有关。
那时候田父才发现,原来他一直小看了烟儿的聪明。
毕竟那下人背着烟儿,将烟儿之事告知他们,只有他与田琮知道。
显然是烟儿心细,在那人离开之后,察觉到下人的异样,故而联想到他。
眼下好不容易烟儿气消了一些,若是如今学医,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要背着偷偷去查,那烟儿怕是真的会记恨他这个父亲。
……
“木簪!快过来看看精致的木簪!”
“虫皮,仅有两张!上好的虫皮!!”
在一座城池内的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来往络绎不绝。伴随着街道两旁一个个小贩在卖力的吆喝,不少行人路过之时,都会止步观望一番。
而在人群之中。
一个背着包裹的少年,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而在其身后,还跟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
“我马上要乘船渡过浊河!别跟着了!”
说话的,便是沿途赶路,要去秦国的水衍。
看着眼前的糟老头子,水衍一脸无奈。
那日在交代完事情之后,邹兴的亡魂在第三日的时候便消散。
本以为能安心赶路,却不想没过多久,又碰到一个怪老头。
“听老夫一句劝,秦国如虎,功名利禄,不过云烟,秦国绝非安生之所,不去也罢!”
老头一袭破旧布衣,跟在水衍身后,不断劝说。
老头的话,让街道上听到的行人,忍不住望了过来。
感觉到四周那疑惑的目光望向这边,老头一脸无所谓,然而水衍此刻却已经有些崩溃,看着满头白发,看起来年纪都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