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淮昭静静看着楚筠。一条胳膊始终揽在身前小妻子的腰上, 免得她坐不稳摔了。
都已经成了亲,察觉到他渐沉的呼吸,楚筠这会儿隐约能明白些什么了,圆圆润润的杏眸大睁, 满是紧张与不可思议。
她挪了挪双腿想要逃离, 还冲着魏淮昭指了指外头。
天尚亮着呢!
魏淮昭虽有些无奈, 却也实在不想放人走。
他更贴近了些, 抓紧了她伸出的指尖,将柔弱无骨的手覆在了掌中摩挲着。
“筠妹妹, 我们可是刚刚成婚。”
还是他喜爱心仪的姑娘,行过了最亲密之事。
他并非有着多么强的定力,即使成婚前尚能清心寡欲,眼下也经不住怀中人儿一点点的触碰。
况且昨夜因顾及她身子, 他也未敢多要。
“楚筠, 可好?芸芸……”魏淮昭轻贴着姑娘家饱满柔软的耳垂,在她颈边轻轻碰了碰。
楚筠一颤,不自觉身子后仰,又被他紧紧搂在怀里。身后空荡荡的叫人心慌,只能紧紧抓在魏淮昭的手臂上。
脑袋越垂越低,脸都快红透了,不知不觉点了头, 又慌忙在他耳边压着声说。
别在这儿……
“听夫人的。”魏淮昭眸中漆暗,将怀中的姑娘抱起去了床榻。
不消片刻, 楚筠就觉得自己被他哄骗了。
魏淮昭一点儿也没收着,害自己抽抽噎噎不知哭了多久, 被子屡屡滑落,又被掀回。
……
魏淮昭起身时, 楚筠仍旧睡得很沉,手心随意搁在脸旁,纤细皓腕上有着还未淡去的痕迹。
长睫不时地颤一颤,看来是真的累坏她了。
他伸手轻落在她唇边拂去发丝,又揶好被角悄然出去了。
累极了的楚筠,这一睡就睡去了大半日。
醒来后她揉了揉还带着湿润的眼角,看向了身边。枕边无人,但看见枕榻边的凌乱,睡前的记忆就一股脑儿涌了出来。
楚筠一掀被子罩住了脑袋,早在心里后悔依他了。
魏淮昭听见动静后入了里屋,就只看见一个隆得高高的被蛹,不免失笑,上前哄人起来。
楚筠捡了手边软枕,气呼呼往他脸上砸去:“魏淮昭,你不知羞!”
本以为他昨夜力气已然很大了,没想到竟远远不止。最后甚至定要听她喊了好几声昭哥哥,才肯放过。
魏淮昭抬手接住,神色之中亦有几分心虚。
楚筠恼归恼,这会儿更觉得饿。任由着魏淮昭伺候自己更衣后,就一口气吃了好多菜肴跟糕点。
魏淮昭见她在吃到喜欢的糕点后,心情逐渐好转了些,秀眉舒展,眼眸微弯,心道她还是如此心软好哄。
见她糕足饭饱了,又自觉为她递茶漱口,拭去唇边水渍。
“对了,打算给你个人。”收回帕子整理叠好,魏淮昭指叩桌面喊了人进来。
楚筠就见一个身形纤瘦年纪尚轻的姑娘进来了。
“她是?”楚筠仔细瞧时,发现她脸侧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她叫雀竺,以后让她跟着你。”魏淮昭解释道。
边境城池中一个尸身堆里活下来的,听话也有些身手。前世捡回后便在铁稷卫做事,如今就让她跟在楚筠身边。
替皇上办事难免有些牵涉,怕有不长眼的来动楚筠的心思,有雀竺在他也能安心些。
雀竺始终低着头,只在得了吩咐后应了是,只是声音听来古怪喑哑。
楚筠听魏淮昭说了,才知她幼时一家遭胡人杀害,嗓子也伤了。
胡人作乱,遭殃的却是她这样的寻常人,也是可怜。
雀竺退下后,楚筠与魏淮昭说道:“还好有大凌军,现在边关安稳了。”
魏淮昭讨问道:“其中可有你夫君一份功劳?”
楚筠心中虽这样想,嘴上却不承认:“分明是父亲厉害呢。”
……
因为白日闹过,楚筠这夜总算踏实睡了一回。
一觉醒来时,竟发现自己不仅缩在魏淮昭怀里,还紧搂在他的腰上。
也不知是睡熟了自己蹭过去的,还是他的缘故。
一想到可能是前者,楚筠面上微红,小心翼翼地将手抽了回来,免得被他察觉了。
退开时,覆过肩头的被子滑落了些许,楚筠的视线扫过魏淮昭的身上时,忽然停了下来。
他身上有好几处旧伤的痕迹,新婚夜时虽然眼前一片黑,她也摸到了一二。
此刻落在他的心口那处,看着都觉得痛。
这伤当时差点要了魏淮昭的命,也不知他那时是如何熬过的。
想到自己险些再见不到他,楚筠顿时心口泛疼,眨动的眸子隐有水雾。
她凑了上来,软唇在伤痕上轻轻贴了一下。好似这样就能减轻一些他当时的痛楚。
魏淮昭惯来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