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改变当事人的想法,只能遵照执行。和她本科所学的专业一样,翻译的语言可以优美,可以含蓄,可以各种炫技,但就是不能改变句子的原意。
凉意四起,心随寒风动摇。走着走着,曲衷感觉她快被一阵阵强烈的伤败感吞没了。
当她立在路的尽头遥望,看到海天餐饮里的灯由亮转暗的那一刻,不战而降的懦弱,找不到出路的绝望,以及对自我深深的怀疑,三种情绪如同三个狼狈为奸的共犯,在同一时间造访了她。
盖过前两者瞬间登顶的最后一种情绪,是这场共同犯罪的主谋,一记当头棒喝,让她大梦初醒。
她给薛波改罪名,薛波该蹲的牢一天也没少。给余温做无罪辩护,什么苦力也没出,是翟昰自己想通的。还有那满盘皆输的陈夕案,自以为是的段宁齐案,以及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的海天餐饮案……
她这才反应过来,一直以来,她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在感动自己罢了。
原来真正可笑的,不是把罪刑颠倒的许艳茹,不是她第一次在接待室见到的翟昰,而是她自己。
口口声声地标榜什么罪刑法定,不过是牺牲别人,成就自己名利双收。
等到真正需要她做点什么的时候,她根本就束手无策,一点办法也没有。
见死不救的陆微没错,提前拔管的苏荣钦也没错,错的是她。
这个站在街角的十字岔口,一步都迈不出去的刑辩律师曲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