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
元帝急匆匆地走进慈寿宫,一进大殿,便看见苏红袖瘫倒在地上,满面鲜血,眼神呆滞,浑身发抖,却连动都无法动一下。虽然对这个女人已是恨之入骨,他还是有些心下不忍,先是向太后行了一礼,克制住心里的怒气,和声说道:“儿臣参见母后!不知母后为何要处罚于她?”
太后深深望着他,淡淡地说道:“你们都退下,皇后留下。”
慈寿宫所有的太监宫女一直都屏声静气,心惊胆战地听着皇后和苏红袖的话,此刻一听到太后发话,顿时如蒙大赦般地退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多留。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太后才长叹一声,看着元帝说道:“皇帝你这次可是大错特错了,方才苏红袖已经说了,那王嫱跟刘钦原本就相识,这女子本就是祸水,哀家当初要让她嫁往匈奴,你还来个移花接木,终酿成今日之过,如今又该如何收场呢?”
元帝心下一沉,没想到苏红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得强颜说道:“母后不可信这女子的胡言乱语,明妃自入宫以来,循规蹈矩,怎会与淮阳王有染?更何况刘钦他背负于朕,私自伏兵城外,准备造反谋逆,若不是因为此事发现的早,只怕今日他已打进皇宫来了。苏红袖与他狼狈为奸,所说的话,自然不可相信,请母后明察。”
“什么?淮阳王谋反?”太后一惊,急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情势如何?”
元帝叹了口气,说道:“母后请放心,冯大将军已经带人去招抚城外诸军。所幸发现的早,朕还来得及安排,只是万万没想到。朕对他一向宽容优厚,他竟然还要夺朕所爱。谋反叛乱。”
太后也是心下黯然,良久才叹息了一声,疲惫地说道:“眼下朝中如此混乱,这后宫之事,皇帝你就不要操心了。还是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元帝迟疑了一下,忍不住说道:“这苏红袖自是罪该万死,可是明妃乃是被人胁迫”
“皇上!”太后森然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说道:“眼下情势危急,国难当头,皇帝还在为一个女子劳心费神,这让朝中众臣,天下百姓该如何看待你这个皇帝?后宫的事,自然当由皇后处理。皇帝还是快些去处理政务吧!”
元帝听她地口气,已是不肯放过昭君,心下着急。刚想开口,却见云青匆匆闯了进来。一进门便急急扑倒跪下。急急地说道:“参见太后!参见皇上、皇后!云青有要事禀告,逼不得已才违旨闯入。请太后恕罪!”
太后点了点头,轻轻一抬手,说道:“恕你无罪,有什么急事,起来说话吧!”
云青站起身来,双手送上封书函,说道:“云青奉旨出宫查访明妃下落,路过匈奴行馆之时,发现匈奴王父子都已离开,前去询问,才知道呼韩邪单于给太后留了封信,昨夜已然离开了长安。”
“昨晚就离开了?”元帝一惊,心里顿时觉得不安起来“迎亲之事尚未办妥,他怎么能这么快就离开了呢?”
太后打开书函,匆匆扫了一眼,顿时变了脸色,随手递给了他,冷冷地说道:“这还不是因为皇帝你做的好事,那呼韩邪已经知道了长公主乃是替身,如今提前离去,要我们在下月初五,将真的长公主送往雁门关,他会在那里亲自迎亲!这个王嫱,红颜祸水,真是害人不浅啊!”元帝接过来一看,就将书函撕得粉碎,气冲冲地说道:“大胆蛮夷,简直是放肆之极,竟敢出言要挟于朕,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朕若是真地将王嫱送给他,反倒显得朕怕了他,母后,他要战,那便打就是了,我大汉如今兵精将广,连那郅支单于都打的一败涂地,还怕他不成?”
太后冷哼一声,说道:“皇帝说地轻巧,那郅支辱我大汉,理当出兵。可这呼韩邪信上说的明白,是我们大汉皇帝欺瞒他在先,言而无信,堂堂一朝天子,出尔反尔,为了个女人兴兵作战,成何体统!”
元帝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反倒是皇后在一旁淡淡地说道:“太后莫要责怪皇上,这事也是那匈奴王太过嚣张,本来和亲之事,只说是许了长公主给他,至于长公主是谁,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吗?他如此强横索要,实在是欺人太甚,皇上出兵,也是为了大汉的颜面。太后何必责怪皇上呢?”
太后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话虽是如此,可是皇帝不要忘了,打一次仗,要耗费多少银钱人马,如此兴师动众,让将士们拿命去厮杀,却是为了一个女人,难道就不怕三军心寒吗?你身为皇帝,有些东西,是必须放弃的!”
元帝心头一痛,看看皇后,看到她的眼里也闪过一丝阴霾,挣扎着说道:“朕只是想两全其美,没想到这匈奴王如此不识好歹,这等狂妄地言辞,放肆无礼的羞辱,让朕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呢?”
“咽不下也得咽!”太后森然说道:“皇帝难道忘了,眼下内有刘钦谋反,外有匈奴压境,这世上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情,要美人还是江山,难道你还拿不定主意吗?”说话之间,神色冷厉,全然不似先前的和缓,语气更是森冷的让人不寒而栗。元帝也不禁身上一冷,当年他能够继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