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阳公公和月亮婆婆正式交班的时候,莫央带着永夜,琉叮带着天溯,来到了一处平坦的山谷腹地。
其实,原本按照琉叮的说法,翻过沼泽地外围的那两座大山,有个还算得上是有点规模的村子,那里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可是,才堪堪翻了一座山,莫央和琉叮就双双宣告‘弃权’了。
永夜虽然尚可以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身形不倒,但是明显已经再无一丁点儿的余力使用任何的术法了。莫央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永夜这一路上的呼吸很是粗重而紊乱,再也不是一贯的和缓而绵长,倚kao在她身上的重量也越来越沉。
对莫央而言,这段路程就好比是一只刚学会飞行的小菜鸟,驼了一只成年的大鸟一起飞,飞得那叫一个跌跌撞撞险象环生气喘如牛
而琉叮如今的术法修为虽然已经是相当之牛掰,但是扛着一个体型足有她一倍半的大活人,关键还是个只比死人多一口气的大活人,也足以让她落了个和莫央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强的惨淡下场。
一落地,琉叮就将几乎把她给压成了一只小虾米的天溯给扔到了草地上,自己收势不及也结结实实地跟着摔了下去,不过并不是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了天溯的肚子上。看样子这一下子应该砸得不算轻,因为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中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知觉地天溯,居然皱着眉头哼哼了两声。
琉叮一听。以为他马上就要醒了,于是惊喜地翻身跳起来揪着他的衣襟就是一阵狂摇,可是却只见他在眼皮下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动了几下之后,便又牢牢地停在了上眼皮处,继续坚持不懈地做他的‘死鱼’去了。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呀?!我也没看他哪里受伤啊!他是不是要死了?”一直死死压抑着心中疑惧的琉叮挨到了这会儿终于彻底崩溃,哭了两嗓子之后,红着眼睛满脸末日之像的蹦起来。一把抓住刚刚扶着永夜落地的莫央地脖子就是一顿猛掐:“你说你说!我男人是不是要死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要死了?啊?!快说!”
莫央站还没站稳就遭到这种疯狂的攻击,两只手还要紧紧地扶住已经摇摇欲坠地永夜。只能任凭自己的脖子被掐得越来越细,白眼珠越来越多,并且眼看着那渐渐外lou的舌头也有向犬王学习的趋势
到了最后关头,不想做翻白眼吐舌头死相不够美丽的死鬼的念头,给予了她无比强大的力量,挣扎着慢慢地抬起右脚,然后狠狠地冲着琉叮地小腿骨就踹了过去。
琉叮惨叫一声。抱着自己的左腿以金鸡独立的姿态,以莫央和永夜为圆心一圈一圈蹦达的那叫一个欢畅。
而莫央则捂着自己那估摸着一时半会儿是恢复不了原状,而且很有可能会有资格同天溯那里的印痕相媲美的脖子玩命地死咳。
“你你咳咳你”莫央好容易上来一口气之后,便指着依然又是叫又是跳闹腾个不休的琉叮骂了句:“你给老娘停下来咳咳他妈的,晃得老娘眼晕”
琉叮闻言,又蹦了两步,然后龇牙咧嘴地停在了她地面前:“姑奶奶停下来不是因为你让姑奶奶停,而是因为姑奶奶累了自己愿意停!”
“”莫央无力地摆了摆手。又吸了一口气:“你爱咋地就咋地关老娘屁事!他妈的,是你男人自己晕血,你吃饱了撑得往死里掐老娘干嘛?!”
琉叮的那条伤腿从手里落了下去,砸在了地上她似乎也不觉得疼:“晕血?什么意思?”
“就是看到血就会晕的意思!你居然不知道你家男人有这个毛病?娘希屁的,人家晕血只是随便头晕一小下,坐着喘口气也就没事了。你家男人倒好了。居然能够彻底地晕成了一个死人!而且,还是个死活醒不过来的死人!”
琉叮地两只眼睛射出了满是希望的光芒:“只是晕倒了?那不会死了?”
莫央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这个可说不准,万一要是一直晕一直晕再也醒不过来了,不就等同于死了?!”
琉叮没工夫搭理她的这种摆明了是赌气的言语,眨眼之间便由原先凶悍的母老虎变成了一只温柔的小白兔,轻轻地拉扯着莫央的衣摆,笑中带泪的小脸那叫一个我见犹怜:“他什么时候才会醒?要怎么样才会醒啊?好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求求你你告诉我吧,好不好嘛”
“我kao!你果然不愧是小魔星啊”这时。一直在勉力调整呼吸的永夜开口了。虚弱的声音低沉而暗哑:“你先带着他到离我们远一点地地方。”说着又轻轻地咳了几声:“我现在有伤,身上带着血腥气。他就算闻一闻也会晕地。”
“哦,我知道了。那我先带他到那边的山坡上去,等他一会儿醒了,我们再过来。”
永夜轻轻地点了点头,琉叮便一瘸一拐地扛起‘活死人’天溯纵身离去了。
莫央发现,琉叮这会儿对永夜地态度似乎有所转变。不是一见面时的完全不放在眼里,也不是在交手之后的虽心存忌惮却又还有着些许的不忿,而仿佛是一种由衷的敬畏。
在永夜的面前,琉叮就跟真的是一只温顺听话的小绵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