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什么都好。乌丸莲耶贪婪地舔舔嘴角，这一刻即使他已经整容，但这种贪婪的神色，还是和地上那个已经开始肢体僵硬的朗姆无限重合——他们从基因上来说，本来就是完全相同的人。

无论什么都好，只要让他多活几十年……不，哪怕是十年、五年！那么那些为了这件事死掉的人，就算不上是白死，他的努力也算是有所回报，也有了新的时间去找新的办法。

乌丸莲耶情不自禁地向门边移动了半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冲黑衣人的领头吩咐：“看好他们三个，半个小时如果我还没有出现，就杀掉他们。”

乌丸莲耶不放心任何人去接触那份‘人鱼肉’，最后的盒子只能由他自己打开，在他看来这世界上所有的活物，都会觊觎这属于他的长生秘方。

他埋伏在各处的眼线都没有传递危险的讯息，所以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喂。”

就在乌丸莲耶即将推开门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萩原研二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青年眼睛里是真心实意的困惑：“活的那么久，有意思吗？”

乌丸莲耶扯着脸皮露出个难看的笑：“有意思极了，年轻人的你活到我的年纪，你就知道能活着是多么幸运的事情，为了这份幸运我能付出一切。”

萩原研二：“在这扇门里，如果你死了会有很多人拍手叫好，如果你活下来，也不会有人真心实意为你高兴，即使是这样，也还是活着好吗？”

或许是即将达成心愿，心情不错。乌丸莲耶转回身，奇道：“那你说要怎么活着才好呢？”

萩原研二下意识地看向那边站着的松田阵平，目光一触即回，但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世界上总有几个人，仅仅是想到也让人快乐。

“有家人的包容。”

“挚友的陪伴。”

“还有某个贯穿生命的人，他的承诺会无视时间和空间，像是天上的星星，永远照亮前路、永远闪闪发光。”萩原研二停顿片刻：“永远是我的。”

“为了他们，即使是用生命去交换，也没什么可惜的。”

长久的沉默。

乌丸莲耶的脸突然扭曲，声音也咬牙切齿：“胡、说！”

“那些见鬼的东西，只有蠢货才需要，钱、命、权，只有这三个能捏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真的！”

“我从前不需要这些，以后更不需要！！”

“你——”

“砰！”

一枚烟雾/弹砸碎玻璃，被从窗外投掷了进来，掉在乌丸莲耶面前的地上，辛辣的烟雾开始弥漫。

乌丸莲耶脸色大变，伸手就要去拔腰间的枪，却被旁边的松田阵平猛地伸手扣住。

在视线被烟雾和泪水糊住的最后一秒，乌丸莲耶看见的是松田阵平气急败坏的脸。

“这几个混蛋什么时候能靠点谱！！我们还没撤退啊——咳、咳！”

计划，见鬼的计划！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写计划方案的时候十几万字洋洋洒洒，实施的时候就抛到脑后。什么信号、保守都是空话！！

他能在几个混蛋手里活到现在，全都靠自己的运气！！

时间回到两天前, 伊达航忧心忡忡的坐在矮脚凳上：“真的不制定详细的计划吗？”毕竟听起来他们要对付的是个相当棘手的组织，但他面前的这两位同期似乎并不上心，一位歪在身后的沙发上, 另一位虽然坐在他旁边但也在刷手机，注意力显然没有放在这里。

“计划？”松田阵平抬抬眼皮：“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库拉索说乌丸莲耶会亲自和我们去, 到时候我和萩想办法抓住他，班长你就带着在山脚下开同学聚会，接到zero的讯息后, 就带人上山支援我们。乌丸莲耶在警方有眼线，只要小心在计划开始前，不要泄露消息就好了。”

伊达航开始敲字，九点半山脚skni居酒屋集合，拟邀请名单：xxx xx……

看着空荡的文档页面, 伊达航总是觉得心里没底，但他又并不了解情况，如果不是他刚好在今天找来，这份计划里可能都不会有他的名字，所以虽然伊达航有心想要制定计划, 却又担心会干扰到松田他们两个人的行动, 导致什么错误或者不好的结果。

松田阵平看着伊达航犹豫着不敢敲字的样子，随口说道：“班长你随便写啊。”

伊达航叹气, 把手从键盘上拿下来：“我并不了解朗姆或者乌丸莲耶, 也不知道你们平时做任务的流程，随便计划的话，说不定会导致更糟糕的结果。”

“不会。”松田阵平肯定道：“反正到时候也没人会按照计划来。”

从前他们五个人遇到的大部分都是突发状况, 行动的时候全看默契, 就算是偶尔会制定计划, 最后的行动也都和计划八竿子打不着，现在又加入了赤井秀一这个外编人员，那家伙看起来也不是会老实按计划来的类型……所以说有辛辛苦苦做计划的时间，还不如休息放松，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