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康安没想到自己随便找的借口江闻璟会当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才轻笑道:“其他大人们皆走得差不多了,惟剩我们和几位殿下了,若是圣上想与殿下们说些体己的话,我们在,岂不是不便。”
江闻璟眼中闪过恍然。
江康安从他身上挪开视线,落在一旁精神异常兴奋,正看话本的江稚鱼身上。
怪不得白日里起不来呢,原是晚上不睡。
从皇宫到许府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江闻璟轻叹了一声:“南蛊的王子和公主暗中帮助誉王谋反,再加上先前的马尔扎哈,圣上想必是容不下南蛊了。又要开战了。”
后一句话他语气十分感慨,江康安也轻叹了一声:“正是如此,此次战起,不知又要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颠沛逃亡。”
“若是没有战争便好了,”江闻璟低垂着眼睫:“也不知圣上,会派谁去攻下南蛊。”
“这便是由圣上做主了。”
江康安应了一句。
“不过说来,之前一直有传言道太子失了圣宠,东宫之位坐不了太久,今日皇后又突然遇刺身亡,明烨还担心太子来着,不过圣上既然说出了那句话,也算是为太子吃颗定心丸,顺便敲打敲打那些有异心的皇子吧。”
江闻璟在军中惯了,有什么话直接便说了,江康安神情严肃:“慎言,妄议皇家之事,传到圣上耳中,有你苦头吃的。”
江闻璟微垂下头,江稚鱼心中帮腔:
【就是就是。】
江闻璟:“……”
【不过二哥这话却是说错了,皇帝哪是给太子吃定心丸啊,‘若无大错’这四个字才是重点。】
【什么是大错啊,这不都是皇帝自己定义的嘛,你若得他欢心,便是如誉王这般的谋反,他都能保下你,若不得他欢心,你今天右脚先迈进御书房他都能说你不尊敬他,把太子给你卸了,到时候谁敢说他犯的不是大错?】
江康安:“……”
江闻璟:“……”
不得不说,十分有道理。
【再说了,皇后本来就是皇帝毒死的,尸体都被他暗中处理了,就怕被人发现端倪,萧翎羽非要让他查,不是正中了枪口上嘛。】
江康安:“!!!”
江闻璟:“!!!”
两人都没能掩饰住自己惊讶的表情,也幸好江稚鱼注意力都在话本上,没注意到。
她的心声继续道:
【帝后两人虽说当年是青梅竹马,但这么些年下来,感情早便消磨殆尽,皇帝后宫频繁地添人,皇后心灰意冷,不再想着争宠,而是想着让自己儿子,争夺帝位,自己也能搞个垂帘听政。】
【而且这个皇后也是莽,都不遮掩的,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皇帝的眼线,她还经常在宫里当着宫女太监的面,打骂萧翎羽,几次三番提及继承大统,要说没有传进皇帝的耳朵里,才是奇了怪了。】
【本来皇帝念着当年情谊,萧翎羽也还算安分,这才没有同她计较,可偏偏皇后自己作死,见萧翎羽一直没有动静,便起了歪心思,派人去联系誉王。】
【皇帝这才忍无可忍,对她下了药。】
江闻璟:“……”
这等皇室秘辛,可决不能被其他人听了去。
幸好稚鱼的心声只有自己能听见。
他偷偷瞟了江康安一眼,见江康安面上没什么波动,闭着双眼,好似昏昏欲睡的样子,满意地收回了视线。
江康安心里正在庆幸,还好自己开口得早。
他先前同娘亲聊过,得知两人都能听到稚鱼心声,娘亲还同自己说过她和稚鱼两人第一次去宫中面圣的情形。
算账
当时娘亲也同自己提过她的感受,面圣时皇帝出人意料的表情和行为,都让她觉得——皇帝,也是能听到稚鱼心声的!
江康安看了一眼无知无觉的江稚鱼。
若稚鱼这些心声都被皇帝听了去,那就算皇帝再宠爱稚鱼,也绝不可能容下她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更何况还是这等丑闻,皇帝定会将所有知晓此事之人灭口,无一例外。
……
宫内,皇子们相继离宫,福平看着坐在椅上以手抚额的皇帝,小心凑上前去:“圣上,太后毕竟身份尊贵,没有下狱,现在正在慈宁宫内,被几个锦衣卫看着呢,圣上……”
其实哪有什么身份尊不尊贵,誉王也同样身份尊贵,不还是在牢里待着。
不过是那些人都记得皇帝先前是怎么听太后的,怕只是皇帝一时气急,日后迁怒罢了。
皇帝自然也知道他们心中的小九九,他面上露着疲惫之色,却还是站了起来:“去瞧瞧。”
福平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小幅度地揉着腰。
“你不是装的?”
皇帝略微诧异地看着他。
福平:“……”
“圣上莫要取笑奴了,奴被在腰上顶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