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青哥儿,”
此话一出,众人激荡愤懑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谁也不知道那一棍子下去到底伤及了要害没有,青哥儿昏迷不醒,大家的心都是悬着的。
正在沉默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
“闵小子回来了,”
“闵小子,快进去看看,你家出事了。”
谢之闵在门口见着家里围着那么多人时就知道家里定然出事了,但是乡亲这么一说,他的心更是焦急起来。
风一样跑进屋里,他一眼就看见了床上的小哥儿。
“青罗!”
谢之闵几乎要稳不住身形,他跑到床前,看小哥儿好似没了气息那般躺在那里。
“爷,青罗怎么了?”
谢之闵想触碰,可他的手实在太冰,于是看向他爷。
“爷爷不好,没照顾好青哥儿,他的脑袋挨了一棍,如今郎中也不知该如何,”
谢之闵咬着牙: “去镇上。”
他爷既然这样说,村里的郎中定然是已经看过了的,谢之闵放下行囊就要背起小哥儿。
“不可,他伤了脑袋,不知颅中伤势,不可轻易挪动,”
“是啊,之闵,远山他们已经去请郎中了,你莫要着急。”
谢之闵怎么可能不急,他只恨自己回来的晚了,又想着若是可以,他情愿躺在那里的人是他。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外才传来一声,郎中来了。
陈灵山头上眉上都沾了白雪,他引着郎中进门,谢之闵哑着嗓子同他道了声谢,起身让开
“先喝碗热汤。”陈婶子给两人送上姜汤祛风寒。
两人端过来一气喝了,身上倒是暖了,可一颗心还在冰窖里。
“大夫如何?”谢爷爷上前询问。
“我先替他施针,再开一副药煎与他喝下,若是今夜能醒,应当无事。”
听着这话,众人先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要是镇上的大夫也束手无策,青罗可就凶多吉少了。
千恩万谢的将诊费给了,又出去同院子里的人说了一声,下着大雪,村里人愿意过来这么一趟已是好意,怎可让他们再跟着守。
大家上前安慰谢爷爷同谢之闵一阵,又说了许多好话,方才散了。
陈家哥俩说什么也不肯走,非要陪着,陈婶子也随他们,只是家里不能没人,便先回去了。
没一会儿,屋子里便只剩下谢之闵他们几个。
谢爷爷年纪大了,几人都劝他去歇息,但是谢爷爷一颗心悬着哪里睡得着,陈家哥俩便笼上火盆陪谢爷爷等着。
张奎被村长带着,只等天亮,就送人去报官。
施过针之后,大夫说青罗脉象平稳,应当无碍,但是伤是的脑袋,一时半会儿难醒,让他们多看着点。
谢之闵应了,煎了药给人喂进去,谁知小哥儿嘴巴闭得死紧,喂一口便要流掉一半。
无奈,谢之闵只得亲自喂。
好不容易喝完一碗药,人还是没醒。
屋里只有谢之闵同青罗两个人,谢之闵握着人的手,也不知是谁的更冰凉一些。
“快醒罢。”谢之闵低声。
夜里的风雪总算小了些,但还是未停。
半年未见,小哥儿的模样同当初还是没有什么分别,他却糙许多,一双手上也添了许多伤口。
“你不是让我快回来,我回来了。”
谢之闵想说些话,让屋子里不那么安静。
“今年的观莲节我陪你去,栗子饼我会做,不是想喝鱼汤了,怎么不等着我回来做。”
想来话少的少年此刻絮絮叨叨,他将怀中的青螺拿出来。
“你的螺带回来了,只是没想到,护了一路,却还是裂了。”
“我照着原样再给你做一个,你的柜子里,好久没添新鲜玩意了,”
谢之闵说了许多,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只是一直说着,可渐渐的,天色却越来越亮了。
风雪停了,天边泛白。
谢之闵的眼眶渐渐红了,滚烫的泪水滴落: “不是要当小夫郎,你醒来我们就成亲。”
小哥儿的手忽然动了动。
“真的?”
谢之闵身形一顿,抬起头,小哥儿歪着头对他展颜一笑: “这回你没有撒谎,总算回来了。”
谢之闵附身把人抱住,像是抱住了所有: “以后都不走了。”
青罗这回满意了: “什么时候成亲?”
“都听你的。”
完结(下)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桃花灼灼,趁取春光,莫负今朝。
青罗修养了三个月,若非如此,他早就同谢之闵成亲了,不过冬日里也舍不得他受寒,又要广邀四方好友,这么一等,便等来了人间三月。
这三月里,谢家几人可谓是忙的脚不沾地。
一则要解决张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