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希一顿，低头要去看她的表情，却见少女躲开了他的目光。

「一些人或许会拿道德来抨击你，但任何一件事归结到最后，终究都是个人选择……你选择让因果以这种方式了结，并背负起为此需要承担的后果。」

她的声音细小又清晰，如同掛在窗边的铃鐺被微风吹响。

「我既不因你的决定受益，也不因此受害，更不明白你都经歷过了什么才做出这种决定……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评论，更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评论这件事。」

殷璃说完后，房里有段安静的沉默。

苍希用指尖捲着她的发尾打转，过一会后才开口。

「这答案还真是……稍微有些意外。我以为，璃璃应该会更站在常理和公义那边。」

殷璃从他怀里起身，开始在棉被堆里翻找自己的衣服。

「我不否认群体需要规矩来维持秩序，拥有一致的准则才能运作。但个人层面的道德不过是价值判断，你有你的，我也有我的，每人都有各自的……哪来所谓的常理呢？」

苍希撑着脸颊，饶有意思地看着少女的背影。

他之所以对璃璃感到迷恋，这种摸不透她的感觉大概也是原因之一。

这女孩第一眼望过去，透明纯粹得彷若玻璃，相处久了便会发现，她身上有一部分十分神秘，怎么都无法看清。

等殷璃把仪容打理整齐后回头，对上苍希一脸兴致盎然的视线，搞得她都有些无语。

衣服都穿好了还看什么，是有那么好看吗？

苍希像是读到她的腹诽，十分自然地露出笑容。

「璃璃怎样都美，让人百看不厌。」

……合着我这几天劳力活干下来，就为了听你灌迷汤？还不如真的发我工资，好歹能拿到些实际的东西。

殷璃对这满嘴花花，从床上花到床下的傢伙没好气。

「精神那么充沛倒是给我赶紧好起来，我都快被你搞出工伤了！」

这话让苍希直接起身，露出非常夸张的心疼表情。

「璃璃可真的伤着了？快过来让我看看。」

他说话的同时伸手过来，作势要解她衣服，殷璃气得转头就要走。

但下一秒她就被人拉住，温热的气息从背后将她整个环抱。

苍希把脸埋在她的颈项里，两人近得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就像先前跟璃璃说好的……我会去找阿滺谈。虽然，还不太晓得是不是都该坦白出来……比如我对他的怨懟，以及这些年来对阿滺、对父王的歉意……」

殷璃安静了一会，随后轻拍他的手，像是鼓励。

「那就只说你想说的就好……有些话，在相处中是不言而喻的。」

苍希抱着她停滞了几秒，随后贴着少女的脸颊廝磨，嗓音里带着笑意。

「那璃璃亲我下，给我些动力？」

殷璃站着不动，有些不爽，接着就听他轻笑一声。

「开玩笑的，璃璃稍微让我亲一下就够了。」

他说亲，却只是对着耳骨用唇极轻地碰了一下，细微到彷彿错觉。却又带着一股浓烈的温柔，好像一个人满腔的情意都注入在这一吻中。

殷璃如今面对何等限制级的骚话，好歹都有一番应对方法了，此时却被这一吻吓到头都不敢回，直接拔腿衝出房间，直到离得很远后都没停下脚步。

──妈耶，水族人这调情技术已经不叫做高超，简直是恐怖等级了吧！！